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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回到海口,我和黄姗姗日常的联系更频繁了,不仅每天都要在微信里聊,两三天就要通一次电话。 小丫头说她很想我,每天都盼着春节来临。我告诉她专心拍戏,别太分心,以免ng多了被导演骂。 有一次黄姗姗跟我说,她今天有一场哭戏拍得特别好,一条就过了。这场戏的剧情是男主要和她分手,她伤心难过。她说当时面对男主时,在心里把他当做了我,想象是我要跟她分手,所以演得特别好。 完了她问我,少言,你将来有一天会不会离开我?我说傻丫头,别瞎想。 其实在我心里,对于我和她之间的这场忘年恋能持续多久,并无把握,毕竟我们之间相差了二十二岁。 尽管如此,我还是沉浸在与黄姗姗的热恋中,尽情享受爱的甜蜜。 元月中旬的一天,我被一个神秘电话请到了某间茶楼的包房里。对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小胡子,穿着一身老式绸缎衣服,手里玩着一对文玩核桃,身后一直站着两个随从,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中年男人开门见山向我出示了几张照片,全是那天晚上我和黄姗姗在横店那家酒店门口分别时的画面,其中有两张我俩正亲密拥吻。 我的第一反应是狗仔队干的,没想到那晚被黄姗姗不幸言中。中年男人又递了一张烫金名片给我,上书深圳xx集团董事长高为民。 这个深圳xx集团我早有耳闻,是一家著名的房地产企业,在全国各地建有无数的楼盘,旗下还有多家五星级豪华酒店。 我吃惊非小,不明白这样一个名列福布斯中国大陆财富榜的大富豪,为什么要召见我?所为者何? 接下来,高为民的话让我惊异莫名。他说他是黄姗姗的生父,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女儿,两个月前查到了黄晓蕾母女的下落,并得知黄晓蕾已入狱服刑,黄姗姗正在横店拍戏,于是派人去横店暗中盯梢黄姗姗。那晚盯梢的人拍下我和黄姗姗后,又向酒店查到了我的个人信息。 我问高为民想干什么?他说他想认回黄姗姗。我冷笑道:“高董,你以为你遗弃了姗姗二十年,说认回就能认回的吗?你想过姗姗的感受吗?” 以前我曾听黄晓蕾说过,高为民年轻时是个穷小子,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后才开始飞黄腾达。以他后来的财力和手腕,要想找到失散的情人和孩子易如反掌,早年间就该来见黄家母女,根本不至于等到今天。可能是迫于妻家的压力,才未能贸然行事吧? 那为什么现在又想着认回女儿了呢?我估计也许是这位高董的老泰山已不在人世,亦或即使在世,以他现在的身家和地位,已无所顾忌了吧? 高为民说道:“老弟,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打算请你帮忙,毕竟你是姗姗爱的男人。” 我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呢?” 高为民转动着手中的两颗文玩核桃,叹了一口气,“唉!此一时彼一时,我承认当初迫于我太太的压力,才会让家姐带晓蕾去堕胎。可今日不同往时,我想认回女儿的心绝对是真诚的,请陈先生你能够理解,并体谅我当初的处境,和现在的心情。”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我不会让陈先生白忙活,老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我沉默半晌,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骗子那么多。” 高为民看了我一会儿,伸手从头上拔下了两根头发,立即有随从接过来放进了一个很小的塑料密封袋里。 “陈老弟,梦想当我高某人儿女的人不计其数,难不成我还会骗一个女孩当我女儿?” 高为民把装着他头发的塑料密封袋放到了我面前,“你可以等姗姗回来后,悄悄拿这个和姗姗的头发做dna鉴定,到时候真假虚实不就清楚了吗?” 跟高为民会面之后,我陷入到了纠结之中。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黄姗姗?如果她回到了亲生父亲身边,我和她之间势必结束,因为高为民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都小不了多少的男人? 还有,黄晓蕾当初如此掩盖女儿的身世,为此不惜被崔老板要挟,就是为了不让女儿离开自己、被生父夺回到身边,我又怎能让高为民将黄姗姗带走? 我决定等做完dna鉴定之后,再作打算。 春节很快来临,那天晚上我从机场把黄姗姗接回了家。 我俩小别胜新婚,孟浪缠绵了一回,黄姗姗依偎在我怀里,幽幽地说道:“少言,我们又在一起了,真好!” 我搂着她说道:“明天是除夕,在大维、美言跟前可别说漏嘴了,你还得叫我叔叔。” 她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忽又睁开眼睛问道:“少言,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等过段时间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说道。 “好……”她开心地笑了。 我们聊了起来,彼此互诉相思之情,以及黄姗姗给我讲在横店拍戏的那些事。有些是之前我俩通话和视频时她给我讲过的,有些是最近才发生的,总之小丫头的情绪很高。 我明白,这是因为她回到了我身边跟我呆在一起的缘故。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我隐隐在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姗姗,如果有一天,你的亲生父亲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我忽然问道。 “怎么可能呢?”她笑道,“他二十年前就不要我和妈妈了……再说了,他是否还活着都说不一定呢!” 我说道:“万一他找你来了呢?” “不认。”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和他有关系吗?” “毕竟你是他生的嘛!” 黄姗姗趴到我身上,那对美乳紧压我的胸膛,噘嘴说道:“少言,你今天是怎么啦?突然说这个。” 我笑了笑,又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他非常、非常地有钱,有钱到你都无法想象……” 她也笑了,对我眨了眨眼睛,“有钱到什么程度,说来听听。” 我继续诌下去,其实也不是诌,因为这些事高为民完全能做到,“有钱到可以给你买这个世界上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有钱到今天你还在大雪纷飞的阿尔卑斯山滑雪,明天就可以身处艳阳高照的加勒比海滩穿着比基尼晒日光浴……” “你说完了吗?”黄姗姗盯着我,“我不要在阿尔卑斯山滑雪,也不要在加勒比海滩游泳,我只要妈妈,也只要你。除此之外,我不想要这个世上的任何东西。” 她见我沉默无语,娇嗔道:“你到底怎么啦?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没什么,说着玩而已……”我又笑了笑,吻住了那对芳唇。 她伸手搂住我的脖子,与我热吻起来。这个过程中,我又雄姿勃发,进入到了她的深处…… 那晚,我和黄姗姗如胶似漆、缠绵悱恻,我还让她含了我那里。虽然她是第一次为男人做这种事,尚不熟练,可做得很认真,让我的感觉特别好。 我们先后做了三次,她那青春迷人的肉体,以及那个地方的紧致q弹,真是让我流连忘返。当然,她也沉醉在我给予她的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 直到后半夜,我们才相拥而眠,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 除夕的这天下午,我和黄姗姗来到郝大维、陈美言家中,郝妮也在。 郝大维一见到黄姗姗,就张开双臂笑道:“哟!大明星来啦?欢迎、欢迎,来,抱一个。” 黄姗姗大大方方地跟他拥抱了一下,又跟陈美言拥抱,“美言阿姨,好想你。” 然后又摸着陈美言已经很大的肚子说道:“怎么样?小家伙还好吧?” “嗯,挺好的。”陈美言笑道,她还有三个多月就该生了。 黄姗姗看到了旁边的郝妮,把她抱了起来,笑道:“妮儿,叫姐姐。” “姗姗姐姐好。”郝妮嫩声嫩气地说道。 “少……陈叔叔,把我们妮儿的红包拿出来呗?”黄姗姗对我说道,她一开口就差点叫错了,真让我替她捏把汗。 我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郝妮怀里,“妮儿,新年好,又大一岁了,可要更听话了哦!” 郝大维说道:“少言,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道:“过年嘛!应该的。” 郝大维又说道:“我是说,你给这么多干嘛?” “里面还有姗姗的一份呢!再说我给妮儿压岁钱,你少管。” 陈美言在一旁说道:“妮儿,不说谢谢姨父、姐姐吗?” 郝妮又嫩声嫩气地说道:“谢谢姨父、姐姐。” 我摸了摸她的小脸,“哎!真乖,把红包交给阿姨收起来好不好?” 郝妮又把红包递给了陈美言。寒暄完后,郝大维说道:“少言,姗姗,你们坐,我做菜去了。” 52、 因为陈美言已怀孕八个月,郝大维不让她沾手任何家务事,今晚这顿年夜饭,也就由郝大维来掌勺。我们来之前,他已经在做了,腰上一直拴着围腰。 我打趣道:“你做的菜能吃吗?” 郝大维白眼一翻,说道:“三流作家,要不你来。” 他说着就要解围腰,我连忙说道:“这是你的地盘,我怎么好意思喧宾夺主呢?” 陈美言笑道:“哥,你放心,我给他看着呢!差不到哪去。” “听到没有?三流作家,有我家太太给我指点迷津,你就等着享口福吧!” 黄姗姗说道:“郝叔叔,我给你打下手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 “那敢情好,大明星给我打下手,三生有幸啊!”郝大维笑道。 于是黄姗姗跟着郝大维进了厨房,我和陈美言带着郝妮在客厅聊天。 我说道:“美言,我真没想到大维被你改变了那么多,整个一个家庭妇男,真是不可思议。” 陈美言笑道:“你当初还死活不同意我们呢!那你现在相信你妹妹的选择了吧?” 我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陈美言的手背,说道:“哥看到你和大维这么甜蜜、这么幸福,真的替你们高兴啊!” “哥……”陈美言说道,“那你自己呢?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微笑不语。陈美言又说道:“李菁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低头说道:“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可我感觉她对你蛮有那方面的意思,你就不考虑、考虑?”陈美言说道,“虽说她没有方玫、赵莉那么漂亮,可也拿得出手了,年龄也不太大,才三十多岁,生孩子也有的是时间,各方面的条件挺适合你的。” “可这种事总得讲个感觉吧?我对她是一点那方面的感觉也没有。” “感觉可以培养嘛!你一点都不和人家往那方面发展,哪来的感觉?哥,你今年四十二了,不是小年轻了,别老想着一见钟情的事。” 这时,黄姗姗拿了一碗大蒜出来,放到茶几上坐在我身边,说道:“少言,帮我剥蒜,郝大厨要做大蒜烧鲶鱼。” “姗姗,你怎么不叫他叔叔,叫起名字来了?”陈美言不解地问道。 我顿时心中一惊。黄姗姗赶紧笑道:“那、那啥?我、我跟陈叔叔开玩笑的,有时在家里就这么叫来着,还叫他老陈呢!” 她说着看向我,“对吧?老陈。” “对、对、对,叫着玩呢!”我也笑道。 陈美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姗姗,笑道:“这么叫也挺好的,显得亲热。” 她说着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肚子起身,“我去看看大维怎样了?” 我赶紧扶了她一下,“慢着点,慢着点。” 待陈美言进了厨房,我举手作势打向黄姗姗,她娇媚地一瞪我,意思是你打呀! 郝大维炒菜的时候,陈美言在一旁不时提醒他,一会儿说火关小点,一会儿又说少放点盐。郝大维一边抡勺子一边说道:“哎呀!太太,你歇着去吧?这儿油烟大,别熏着你了。” 看到他俩这么恩爱的样子,我由衷地替他们高兴。 年夜饭正式开始,四大一小五个人围桌而坐,举杯共祝新春佳节,好不其乐融融。 我想到了之前的两个春节。前年我和郝大维在方家陪方父、方母吃年夜饭,那时方敏才过世几个月,郝大维和方玫也已离了婚只是还瞒着大家。饭后出来,我和郝大维还在海边打了一架。 去年春节,黄晓蕾刚进监狱,那时赵莉还活着,我和赵莉、黄姗姗吃了一顿心情特别复杂的年夜饭。 一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伤感,看着他们三个快快乐乐的样子,我又想到了郝大维给我说过的那句话,逝者已长矣,生者当如斯。是啊!活着的人,就应当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酒过三巡,黄姗姗向我们三个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经纪公司又替她接了两个片约,还有好些商演合同,来年她的档期都快排不过来了。 “是吗?姗姗,你还真成大明星了?”郝大维开心地说道,“来、来,喝一杯,祝你星途坦荡。” “谢谢郝叔叔。”黄姗姗笑靥如花,与郝大维碰杯。 现在的她踌躇满志,与当初那个迷茫的、不自信的女孩相比,真的是判若两人。我在心里对她说,姗姗,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趁郝妮吃完在客厅看动画片,郝大维突然说道:“你们知道吗?方玫和张强离婚了。” 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一齐看向他。郝大维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我去方家接妮儿的时候,她妈妈告诉我的。” “怎么回事?”我问道。 “具体原因不太清楚,反正去年年底离的。” “啊?”黄姗姗惊诧不已,“他们不是去年国庆节才举行了婚礼吗?怎么才不到三个月就离了?这也太快了吧?” “谁说不是呢?”郝大维说道。 陈美言问道:“他们不是孩子都怀上了吗?咋说离就离呢?” “嗨!孩子早流产了,之后他俩就离了。” 陈美言若有所思,“会不会,正是因为孩子没了,所以才离的婚?” “谁知道呢?”郝大维想了想,忽然看向我,“三流作家,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陈美言和黄姗姗都看向我。我一时窘迫,说道:“你小子别尽瞎说行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自打他们的婚礼之后,我就跟方玫见过一面,还是那次陪美言去妇幼保健院产检的时候给碰到的。” “大维,方伯母没给你说离婚的具体原因吗?”陈美言问道。 “没有,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突然就离了。”郝大维说道。 黄姗姗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条本地的新闻,说是某位女警官不堪富商老公家暴,愤而报警,公安局把她老公拘留了几天……” 她说到这里,左看看、右看看,嗫嚅道:“会不会就是……方姐姐和她老公啊?” 陈美言难以置信,“不会吧?女警察也会被家暴?” “那也说不一定。”郝大维说道,“毕竟是女人,属于弱势的一方,那个张强又长得人高马大的……” 四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我说应该不可能,方玫不是一般的女警察,她是一名刑警,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身手很好。 我又把那年在夜总会,方玫为救我和赵莉以及在场的群众,徒手制服一个持枪歹徒的事,给三个人说了。那仨都听得目瞪口呆,连称方玫厉害。 末了我说道:“不会的,海口那么大,女警察那么多,哪有那么巧的事?” 对于方玫这段说离就离的短命婚姻,我们四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感概了一番。 当晚我们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玩到很晚才睡觉,我和黄姗姗留宿在了这里,当然是睡的两个房间。 翌日醒来,我刚一睁眼就看到黄姗姗趴在床头看着我。我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怕被他们看到啊?” 黄姗姗笑道:“我刚才已上楼侦察过了,他们那屋的门还关着,八成睡得正香呢!” 然后她撒娇道:“少言,我昨晚牙刷漱断了,用你的好不好?” “行啊!你尽管用。”我笑道。 “那行,我们一起漱。”她兴奋地说道,拉我起来。 我一边起床一边问道:“怎么个一起漱啊?” 来到卧室里的卫生间,黄姗姗在我的牙刷上挤上牙膏,在我嘴边比划了一下,又在自己嘴边比划,说道:“就像这样,你漱一下我漱一下。” “咦!”我摇头说道,“多不卫生啊!” 黄姗姗噘嘴道:“那我俩接吻的时候,还不是你吃我的口水,我吃你的口水,那会儿怎么不嫌不卫生了?” 她不由分说将牙刷塞进了我嘴里,漱了几下又塞进自己嘴里漱,然后又往我嘴里塞。我刚一张嘴,她将牙刷往我脸上一抹,抹了我一脸的牙膏沫,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继续漱。 “好啊!你整我。”我笑道,从后面抱住她。 她对着镜子中的我调皮地笑了,我将脸贴到她脸上,将牙膏沫敷到了她脸上。她又用牙刷往我脸上擦。 正当我们嘻嘻哈哈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哥,起来了吗?” 陈美言站在卧室门口,正对着卫生间里的我们,刚好看到我从后面抱着黄姗姗、而黄姗姗背倚在我怀里,一副耳鬓厮磨的模样。 陈美言顿时石化,我和黄姗姗也目瞪口呆…… 53、 客厅里,我和黄姗姗坐在一起,郝大维两口子坐在我们对面,睁大了眼、张开了嘴盯着我们,就像在看两个外星生物。 我握住黄姗姗的手说道:“本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们,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现在就向你们正式宣布……” 我顿了一下,清晰而又坚定地说道:“我和姗姗,我们在一起了。” 说完看向黄姗姗,她也看向我,我俩相视而笑。 那俩将目光从我们脸上收回,看向彼此,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陈美言对郝大维说道:“老公,你跟哥谈。” 她又看向黄姗姗,“姗姗,你跟我上楼。” 黄姗姗没应声,看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哦”了一声,跟陈美言往楼上走。 两个女人一走,郝大维坐过来抓住我的肩头说道:“好你个三流作家,难怪当初你叫我别吃窝边草,敢情这株窝边的嫩草是给你自己留着的啊?” 我推开他的手,“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 郝大维眼睛一瞪,“我说话难听?你做的事不难看吗?” “我怎么啦?我和姗姗男未婚、女未嫁,恋爱自由,碍着谁了吗?” “你们是没碍着谁,可你们之间差了二十多岁,你都可以当人小丫头的爹了。” “二十多岁又怎么啦?孙中山比宋庆龄、陈纳德比陈香梅,还大了三十多呢!郭富城不比他老婆大二十多吗?还有默多克和邓文迪……” “得得得……”郝大维打断我,“你咋不说杨振宁比翁帆大五十多呢?” “我忘了,谢谢提醒!” “少他妈跟我贫!”郝大维气急败坏地对我挥了下手,“你说的这些都是伟人、名人,关你毛事?你能跟人家比?” “伟人、名人也是人,他们能老少恋,凭什么我和姗姗就不能?” 郝大维被我给气坏了,对着我指指点点,“你就作吧你……” 楼上,陈美言对黄姗姗说道:“姗姗,你年轻貌美,条件那么好,找什么样的男孩子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找我哥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呢?” 黄姗姗说道:“因为我爱他,很早就开始爱他了,就这么简单。” 陈美言蹙眉说道:“可你想过没有?他比你大二十二岁,足够当你的爸爸了。” 黄姗姗笑道:“这不是问题,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足够了。而且,少言蛮帅的,又够成熟,比那些小鲜肉、小屁孩强多了。” 陈美言耐着性子说道:“是,他现在的确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可再过十年呢?他都是五十多的小老头了,你才三十岁,再往后,他都是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了,你还不到四十,那时你们还能像现在这么和谐、这么卿卿我我吗?” 黄姗姗盯了陈美言一会儿,说道:“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就算他老成了那样,我也爱他,而且无怨无悔地服侍他。” 陈美言感到无话可说,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黄姗姗。 两个女人下楼后,看到我和郝大维坐在沙发的两头,谁也不理谁,陈美言问道:“老公,你跟他谈得怎样了?” 郝大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哥,我拿他没辙。” 陈美言说道:“难怪你俩昨天一来,我就觉得哪不对劲?少言、少言叫得贼亲热,连妮儿的红包也是一块儿给……” 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又说道:“哥,爸妈说话就快来了,你和姗姗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他们交代?还是,一直瞒着他们?” 我说道:“我没打算瞒,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陈美言愁眉不展,“你以为他们开通到,允许你娶一个比你小二十多的女孩吗?” “无论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尽力说服他们。” “如果他们就是不同意呢?尤其是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就继续说服他们,直到他们同意为止。”我说着,握住身旁黄姗姗的手看向她,她也看向我,眼波流转中,情意绵绵。 那时的我,真是铁了心要跟黄姗姗好,之前的那些顾虑早已烟消云散。我觉得她那么爱我,身世又那么可怜,唯一的亲人又进了监狱,她在这个世上只剩我了,我不能辜负她。 我看了看陈美言,又看了看郝大维,说道:“爸妈那边不用你们操心,我会看着办。关键是,你俩得无条件地支持我们。” 陈美言叹道:“你俩都这样了,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反对有用吗?爸妈那边我会帮着你说的。” 她又娇媚地瞪了我一眼,“上辈子欠你的。” 我又问郝大维,“大维,你呢?” 那厮双手一摊,“我老婆怎么说,我自然是听她的。” 我搂住黄姗姗的肩头,又和她相视而笑。 “对了……”我正色说道,“还有件事,从今以后,姗姗不可以再叫你们叔叔、阿姨了,改叫大哥、姐姐。” 郝大维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说你折腾个啥劲?这下好了,直接把我降了一辈。要我说啊!姗姗也别叫我和美言什么哥、什么姐的了,我俩干脆叫她嫂子得了。” 我笑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郝大维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陈美言拿起一个桔子扔到郝大维身上。黄姗姗在我怀里羞涩而又甜蜜地笑了,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当晚,我们仍住在郝大维和陈美言的家里。陈美言因为是孕妇,得保证休息时间,不到十点钟,郝大维先安顿郝妮在她的房间睡下了,又来客厅扶陈美言,“老婆,我们睡觉去。” 陈美言刚站起来,黄姗姗就拉起我的手说道:“少言,我们也睡觉去。” 她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了我住的那间卧室,砰地一下关上了门,把个客厅里的那两口子看得目瞪口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相视摇头而笑。 郝大维和陈美言上楼后,我和黄姗姗嘻嘻笑着脱得一丝不挂,进了房间里的卫生间。 我那里一下就坚挺起来,抱着黄姗姗亲吻、抚摸。她蹲了下来,将我那里含入口中,一下一下地吞吐。 末了我把她抱到盥洗台上坐下,站在那两条张开的美腿之间,与她热吻,伏下来轮流含吮两粒乳头。然后嘴唇逡巡着向下,越过腹部和三角区以及那片迷人的芳草地,抵达湿漉漉的入口。 我在那里亲吻、舔舐着,黄姗姗意乱情迷地看着我,一边发出醉人的娇吟,一边轻抚我的头。她分泌了很多,唇顶的那颗小豆豆也挺立起来…… 我们先在卫生间做了会儿,黄姗姗有了一次高潮后,擦干身子将战场转移到了床上。 我戴上套子又进入到她的深处,继续温柔缠绵。她在我的身下娇柔婉转,说不出的千娇百媚,直至她又到了一次高潮,我这才射到套子里。 翌日早上醒来,黄姗姗还在睡,我不忍吵醒她,悄悄起来进了浴室淋浴。正洗着的时候,黄姗姗一丝不挂地冲进了浴室,喊道:“不好意思,憋不住了,撒泡尿。” 说着放下马桶圈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嘘嘘嘘地尿起来。 她一边尿一边问我:“少言,我们今天去看妈妈吗?” 大年初二去探视黄晓蕾,是春节前就跟黄姗姗说好的,并且之前我已向狱方提出了探视申请。 但这些日子武汉爆发了疫情,并且正向全国蔓延,不知道监狱是否还准许探视? 于是我说等会儿先给监狱打个电话问问,能去咱就去,不能去了的话就算了。 黄姗姗尿完后按下冲水键,过来和我一起淋浴,她在手里挤了一些沐浴露往逼上抹。 “少言,我们的关系要不要告诉妈妈?”她一边洗逼一边问道。 我说道:“她是你妈妈,我们的事不应该瞒着她。” “好,我听你的。”她微微笑道。 我们拥吻在一起,我又硬了,黄姗姗蹲下来含进嘴里,一番吞吞吐吐。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背对我翘起了那对稍显小巧的美臀,说道:“快来。” 于是我扶住她的腰肢,从后面进入了…… 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卧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和陈美言的喊声,“哥,姗姗,你们起床没有,吃早餐了。” 我一边后入黄姗姗,一边说道:“正吃着呢!” “你说什么?”陈美言在门外问道。 “知道了,一会儿就来。”我又说道。 听到陈美言的脚步声离去,黄姗姗嗤嗤笑道:“你把我当早餐吃呢?” 我笑道:“是你吃我吧?” 黄姗姗呻吟道:“我怎么吃你啦?” 我又笑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下面这张嘴正在吃我的这根大号火腿肠?” “讨厌啦!”她娇笑道,伸手到后面来拧了我的大腿一下。 她又呻吟着说道:“你快点啦!别让他们等太久,猜到我们在干什么了。” 快完事时,我因为带在身上的唯一一枚避孕套昨晚给用了,就问黄姗姗可不可以射到里面?她说不可以,这几天不是安全期。我就拔出来射到了她的屁股上。 果然由于疫情的缘故,监狱方拒绝任何探视,我们只得作罢。 当天吃过午饭,我和黄姗姗回到了自己家。 54、 原本春节过后,我爸妈就要从南京来海口,但因疫情搁置了。好在陈美言的预产期是五月初,倒不妨事。 四月初疫情一缓解,二老立刻启程,他们是在黄姗姗重返横店拍戏的前一天来的。 同样是受疫情影响,黄姗姗出演的那部古装连续剧的拍摄也延期了两个月。 郝大维开车去机场把我爸妈接到了家里,当时我和陈美言、黄姗姗都在。 二老一看到陈美言的大肚子,就喜笑颜开。外孙子也是孙子,也是给老陈家添丁加口。 当二老看到黄姗姗时,颇感意外,我妈问道:“这丫头是……” 黄姗姗连忙乖巧地对我爸妈鞠躬问好,“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我妈应着,诧异的目光看向我和陈美言。 陈美言挽着我妈的胳膊说道:“她叫姗姗,是我哥邻居家的女儿,跟我们的关系特别好,听说你们来了,过来看望你们。” 我妈笑盈盈地拉起黄姗姗的手,说道:“这姑娘,长得真够俊的,身材也不要太好,跟个大明星似的。” 黄姗姗不好意思地笑道:“伯母,您过奖了,您和伯父快请坐。” 我妈一见到黄姗姗就喜欢上了,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问长问短,什么多大了,在上大学还是工作了之类的。 我和郝大维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不定有戏? 陈美言在一旁帮黄姗姗回答,“姗姗今年二十岁,在做艺人。” “艺人?”我妈一下没听懂。 陈美言解释道:“就是演员,歌手。” “是吗?”我妈惊喜地说道,看向黄姗姗,“我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好看?还有明星气质?敢情是演员啊!” “伯母,您过奖了。”黄姗姗羞涩地笑着,偷偷看了我一眼。 “不过呢?姑娘。”我妈笑道:“我卖个老,我今年六十七了,我家老头子六十九了,我那大外孙子都上初中了,所以你也别伯父、伯母地叫了,还是叫爷爷、奶奶比较合适。你说呢?” 我站到黄姗姗跟前,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说道:“妈,其实……姗姗是我的女朋友。” 此言一出,我妈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我爸也锁起眉头向我看来。 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尴尬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那、那啥?”我妈松开黄姗姗的手,说道:“大维,你把我的拉杆箱打开,把我给你们带的东西拿出来……” “好的,妈。”郝大维应道,蹲下来打开拉杆箱。 我妈又对陈美言说道:“美言啊!来之前我给宝宝打了几件小毛衣。还有,你二姨听说你要生二胎了,给你买了些红糖和阿胶,坐月子的时候吃。” “哎呀!妈,现在哪哪什么买不到?还大老远地背到海口来,费不费事啊?”陈美言埋怨道。 “虽说都能买到,可这也是做老辈的一点心意不是?”我妈说着起身,对郝大维说道:“算了,大维,我来,你别给我翻乱了。” 只听我爸重重地哼了一声,铁青个脸一言不发。我们四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陈美言对我说道:“哥,不如你和姗姗先回去吧?” 我寻思也只能如此了,便对我爸、我妈说道:“爸,妈,我先带姗姗回去了。” 黄姗姗也说道:“伯父、伯母,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我爸看着别处,仍是一言不发,我妈继续在拉杆箱里翻找,“诶,阿胶放哪了?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个箱子里的……” 他们都当黄姗姗不存在。陈美言对我们一摆头,蹙眉道:“走吧!” 回家的路上,黄姗姗坐在副驾位上愁眉不展。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没事……” “少言,你说,你爸妈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啊?”黄姗姗委屈地说道。 我笑道:“哪有?他们只是觉得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儿子找了个这么小的女朋友,换谁谁不得消化消化?”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前挡风玻璃外,说道:“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接受你的。另外,要对自己有信心,再怎么说,年轻漂亮总不是罪吧?” 黄姗姗噗嗤一笑,“只要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当晚,因为黄姗姗第二天就要飞去横店向剧组报到,我和她又是几度云雨。 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有一次才做完没多久,黄姗姗又给我吮硬接着做。她说又要分开三个月,得把这三个月的爱做完,以免她不在家时,我打别的女人主意。 我笑说,我可以去横店看你,留点到时再做。她说不管,反正先做完再说。我说,你成心把我榨干啊?她笑,就是要榨干你,别的女人就榨不成了。 面对一个如此青春美貌的女郎,我哪能克制自己?也就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次又一次地射到她的深处、嘴里和胸上。 次日送她到机场,自然少不了一番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把她送进安检门,取车开往郝大维、陈美言家。 路上,接到了郝大维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姗姗送走了吗?我说送走了。 “赶紧过来吧!老爷子快憋不住了。”郝大维说道。 我说正往你那赶呢!说完呵欠连天,强打精神开车。昨晚跟黄姗姗折腾到后半夜,没睡几个小时。 刚进家门,郝大维就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纵欲过度了?瞧你这副样子,这下知道找小娘们的下场了吧?抽不干你?” 我打了他一下,“别老没正经,爸妈呢?” “在花园呢!我去叫。” 过了一会儿,我爸、我妈和陈美言说说笑笑地进了客厅,我爸一看到我,就收起笑容,哼了一声。 我妈说道:“少言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跟这么小的女孩子谈恋爱,还……还住在一起。你让人丫头的爹妈知道了,人家怎么想啊?我和你爸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说道:“妈,我觉得我和姗姗挺好的,挺合适的,怎么你们老……” “混账!”我爸打断了我,“还挺好的,挺合适的。你比人家大了二十多岁,给人家当爸都够了,还挺合适?” 我爸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问你,那丫头的爸妈是不是比你都大不了几岁?” “他爸我不知道,她打小就没爸。她妈妈嘛!七六年十一月的,现在四十三岁,比我大一岁多。” “什么?”我爸一听就炸了,“她妈才比你大一岁,你还跟她同居,你还要不要脸?我们老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让人戳脊梁骨的东西?” 我爸说着咳起来,他以前烟抽太多,有肺气肿。陈美言赶紧过去给我爸拍背,边拍边说,“爸,你别急啊!有话慢慢说。” 我爸一边咳一边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们家出了你哥这么个混账东西,我怎么能不急?” 郝大维看看我爸,又看看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瞪了他一眼,又对着我爸摆了一下头,他一摊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索性踢了他屁股一脚,这厮只好蹲倒我爸跟前奉上茶杯,嬉皮笑脸地说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您消消气。这老少恋嘛!古今中外都有,比方说孙中山和宋庆龄,陈纳德和陈香梅,默多克和邓文迪,对了,还有鲁迅和许广平,不都差着二三十嘛?” 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啥高招呢?结果就是把我那天给他说的这些照本宣科,就多说了个鲁迅和许广平,我心说,你咋不说武大郎和潘金莲呢?也差着老大的岁数。 我爸一拍桌子,吼道:“我不管别人家的事,只管自己家的儿子。” 他在国企干了一辈子,他那个年代的国企干部,大多都是一是一、二是二,爱认死理,不太懂得变通。 郝大维抹了一下被老丈人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背身对我又是一摊手,做了个鬼脸,意思是他尽力了。 “哎呀!老头子,你有话好好说,冲咱们女婿嚷啥嚷?”我妈埋怨道。 我爸说道:“我不是冲大维,是冲这个死小子。”他说着指向我。 我爸歇了会儿,又说道:“年龄先不说了,再说职业。就她那职业,演员,歌手?娱乐圈多乱啊!少言!什么潜规则,什么那什么……” 郝大维在一旁悄悄对陈美言笑,“咱爸懂得还挺多的。” 只听我爸继续说道:“她又那么年轻,将来你怎么守得住她?你个四十多岁的人拿什么守人家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少言呐!”我爸歇了一下又说道,“漂亮不能当饭吃,还是趁早跟人家分了,找个三十多的正经过日子,再给老陈家生个孙子吧!” 那天我爸的一席话,让我顿觉压力山大,他和我妈反对的激烈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期。但我还是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黄姗姗。 55、 当晚黄姗姗从横店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我爸妈有没有跟我谈我们的事?我说谈了,不太同意,不过态度尚好。我当然不能把实情完全告诉她,以免她担忧、分心,只能避重就轻。 黄姗姗说道:“那就好。少言,就像你说的,给两位老人家一点时间,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嘻嘻……” 我在心里说,傻丫头,你太乐观了。 “少言,你爱我吗?”她撒娇地问道。 “当然啦!还用问?” “不嘛!我要你说出来。”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老公。” 她第一次叫我老公,让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既陶醉在她的柔情蜜意中,又对我们的未来感到担忧。 我把黄姗姗和高为民的头发拿到了医学鉴定中心做dna比对,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高为民和黄姗姗确实是亲生父女。 这一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却让我感到了新的巨大压力。我决定暂时不告诉黄姗姗这个秘密,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麻烦事够多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想压是压不住的,高为民迟早得跟我联系。 果然,四月下旬的一天,高为民给我打来电话,问我鉴定结果出来了吗?我说我没去做鉴定,因为我把他的头发弄丢了。 高为民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说道:“陈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不是你能阻止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高为民能办到的,尽管提。” 我说道:“高董,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你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让姗姗的妈妈把她生下来以外,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甚至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现在又何必非要认女儿呢?你又不是没有子女。” “天下哪有不认孩子的父亲?陈先生,你有子女吗?” “坦率地说,我没有。但我绝对不会做出,先是为了不得罪有钱的老婆和老丈人而不惜抛弃情人和女儿,后又在得势了之后无所顾忌了,想认回女儿的这种不齿之事。” 高为民又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陈先生,我过去做错的事我承认。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你为了霸着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女孩子不放手,竟然阻止她的亲生父亲认回她。我女儿那么年轻漂亮,让你这个中年大叔白玩了那么久,可以了,做人别太贪心,要有底线。还是那句话,你需要多少钱,开个价。” 我冷笑道:“高董,我想你是误会了。第一,我跟姗姗不是玩,而是真心相爱,我要娶她。在她最艰难、最迷茫和最失落的时候,是我在陪着她、呵护她,而不是你或其他任何人,我比除她母亲外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拥有她。” “第二,姗姗从来就没有打算认她所谓的亲生父亲,她甚至都不关心你是否在这个世界存在,你又何必非要打扰她呢?” 高为民说道:“你刚才说你要娶姗姗,你拿什么娶她?四十多岁的人了,除了写几个字混饭吃,你拿什么保障姗姗的幸福?甚至等到姗姗成名后,她还要倒贴你这个小白脸……不,倒贴你这个老白脸吧?” 我说道:“高董,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但请你搞清楚,幸福不是用钱能买到的。当然,一点钱都没有也不可能幸福,所以我可以这样说,即使姗姗不拍戏,我也能养她,让她衣食无忧。” “呵呵,呵呵呵……”高为民在电话那头连声冷笑,“你所谓的养姗姗,不过是让她跟着你过饿不死的穷日子罢了,我绝不允许我女儿过这样的生活。” “还有,如果你想用一个中年男人的心思控制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达到她离不开你甚至在你老去的时候养你的目的,那么你现在就开价,你这辈子需要多少钱,甚至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需要多少钱,我通通都给你,请放开我女儿。” 我强忍怒火,说道:“高董,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思维里,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我正要挂电话,高为民说道:“等等。你不是很爱姗姗吗?那我向你保证,很快你就会亲手把姗姗给我送回来。” 我一惊,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等着吧!”他撂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高为民的最后这句话,那几天一直让我处于不安中。虽然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但我明白,他一定会做一些以我的能力无法应对的事。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黄姗姗被他从我身边夺走。那段时间,我一直预感到有事要发生,无论和高为民有没有关系。 几天后,我在某个大型超市偶遇了张凝。那天我们寒暄了几句,张凝问我,“陈哥,你知道方玫调走了吗?” 我吃了一惊,说道:“不知道啊?调哪去了?” 张凝又问道:“那你知道她离婚了吗?” 我说道:“这个我听说了。” 张凝告诉我,方玫这个月调走的,调到了海州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在那边当中队指导员。她之前在这边是分局刑警大队的中队长,行政级别都是副股级正连职,属于平级调动。本来春节后就要赴任,因为疫情耽搁到了现在。 “调到海州啦?禁毒支队?”我喃喃自语般问道。 从省城分局调到普通地级市的市局,而且是干缉毒警,这次调动对于个人利益来说,怎么看都不是一步好棋。 “对啊!她本来就是刑警,现在去干缉毒警,也算是人尽其才。正好那边缺人,她就主动请调过去了。” 对于公安局的警种,我略有所知,刑警队、经侦队和禁毒队都属于刑警。不过缉毒警是所有警种中,危险性最高的,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想着这些,我不由得在心中为方玫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张凝可能看穿了我的心思,淡然一笑,“缉毒警确实很危险,也很辛苦,但总得有人干吧?” 我笑了下,说道:“是啊!” 张凝盯着我,“陈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以后你自己问她吧!” 我当时寻思,不知道方玫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张凝神神秘秘的,说得好像我应该知道似的。 五月初,陈美言生下了一个儿子。郝大维中年得子以至于儿女双全,高兴坏了。 当然我爸妈也很高兴,也就暂时不再盯着我说跟黄姗姗分手的事。这些日子以来,我为了不跟二老因黄姗姗的事闹矛盾,老是躲着他们,很少登郝大维和陈美言家的门。 我一直担心的事,或者说我一直担心会发生却又并不明确是什么的事,在这个月发生了。 先是一条消息传遍网络,内容是新晋艺人黄姗姗深夜在横店某酒店私会某位中年大叔,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几个小时才出来,又在酒店大门外拥吻告别。 而且图文并茂,其中一张照片是黄姗姗走进酒店,另两张照片是我和她分别时的情形。另有传言活灵活现,说黄姗姗被某富商包养,所以深夜幽会。 几天以后,网上再度爆料,黄姗姗的母亲因犯过失杀人和伪造车祸现场等罪行正在监狱服刑,顺带把她在夜总会做妈咪的黑历史也暴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网上又生传言,在横店酒店与黄姗姗深夜私会的中年男人,实际上是黄姗姗母亲的情人,后与黄姗姗有染,母女共侍一男。一说该男为富商,将母女二人一起包养。二说该男为黄姗姗母亲面首。 这一轮接一轮的爆料,有意间隔,持续发酵,闹得沸沸扬扬,起到了很好的轰动效应,一看就是专业的炒作团队所为,其目的无非是搞臭、搞垮黄姗姗,让她在演艺圈无立锥之地。 郝大维和陈美言也知道了这事,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合计,到底是谁在下这样的狠手?我首先估计的是高为民,之前我已把高为民是黄姗姗生父的事给郝大维两口子说了。但我们又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郝大维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艺人所为,比如一些同样是新晋娱乐圈的、和黄姗姗有着直接或间接竞争关系的艺人,毕竟演艺圈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段时间,我天天给黄姗姗打电话,询问她情况并开导她。起初她还比较淡然、镇静,跟我说这一行经常发生这种炒作。 后来她就顶不住了,哭着跟我说,天天都有娱乐版记者来缠她。网上的粉也掉得很厉害,甚至有粉丝在网上和她的微博中谩骂她不知廉耻,辜负了粉丝对她的追捧。剧组的人也对她冷眼相看,认为她现在在网上的负面形象将连累这部剧。 我除了尽力安慰她,什么也做不了,那时真的是心如刀绞,却又徒叹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高为民的电话。 “怎么样?大作家,还不打算把我女儿还给我吗?”他在电话那头淡然说道,又不乏得意之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一听就火了,“我曾经猜过是你,可又把自己否定了,因为我不愿用一种邪恶之心来揣度一个做父亲的人。没想到,还真是你干的。虎毒不食子,你这样做,还配当一个父亲吗?” 高为民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先生,我是一个生意人,为了打败对手,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也是为了我的女儿,不得已而为之。” “你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却把自己女儿逼到这种田地,真不要脸。”我喘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直到你对姗姗放手为止。” “休想!” “那就拭目以待。” 56、 那天以后,我找到郝大维,把这些事都是高为民干的跟他说了,并问他有没有办法,消除高为民给黄姗姗造成的这些恶劣影响?毕竟他在演艺圈还是有些人脉的。 郝大维无奈地摇头,他说除非找水军在网上给黄姗姗洗白,但这显然是他和我的能力望尘莫及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无助,我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高为民的对手。他和我玩这个游戏,无异于猫捉老鼠。 在和黄姗姗的一次通话中,我得知她之前的几个片约和那些商演邀请通通被制片商和主办方给取消了,理由是不能启用一个形象负面的艺人。我明白,她实际上在这一行里被封杀了。 我顿时觉得手脚冰凉。黄姗姗在经历了这些事以后,反倒看开了,她告诉我,“少言,可能老天不要我吃这碗饭吧?其实也挺好的,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呆在你身边,大不了再找别的事情做。” 我心想,傻丫头,你连大学都没有上过,不演戏、不唱歌能干什么啊? “少言,这些天我想了好多,当不当明星、当不当艺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我说道:“可你的梦想呢?当艺人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 她淡然笑道:“再大的梦想,也没有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重要。” 几天后,高为民又一次打来电话。 “我这个女儿,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好身材,还有什么?她只有高中学历,现在大学生下苦力都多的是,我公司里端茶倒水、替人跑腿的都是大学生,甚至还有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可那有怎样呢?还不是让人呼来唤去。” “至于黄姗姗嘛?像她这样的女孩,不当艺人又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卖,或者给人当小三。” 我忍不住骂道:“无耻!” “老弟,话糙理不糙,我也不想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可这是事实。当然,你可以养她一辈子,我也相信你粗茶淡饭还是供得起她的。可这样一来,她的梦想不就破灭了吗?她的人生不就毁了吗?你爱她的话,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我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才说道:“你现在把她搞得这么臭,又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呢?” “这个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高为民说道。 “好,我安排你们见面。”我说道。 那一刻,我的心一片悲凉。高为民在电话那头笑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我不能保证,她会认你。因为,这不受我的控制。” “没关系,你只需做你该做的、能做的。另外,请给我一个账号。” “不必了。”我冷声说道,挂断了电话。 我把dna鉴定的报告拍了一张照片传给黄姗姗,并告诉了她高为民是她的生父。 “姗姗,跟他见一面吧?他很想见你。”我说道。 起初黄姗姗死活都不肯跟高为民见面,在我的一再劝说下,才有所动摇。 “只跟他见一面而已,又不是要你跟他相认,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且,他的能量很大,说不定能改善你现在的负面形象呢?” “可我不想欠那个人的,我又不打算做他女儿。” “是他欠你的,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吧?” 黄姗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少言,既然你希望我跟他见面,我就听你的。可我又个条件,你得陪我去,因为我不想一个人面对他。” “好,我答应你。”我说道。 五月底,我飞到了杭州,高为民的手下把我从机场接到了他在杭州郊外的府邸,是一座非常豪华的小型庄园。像这样的府邸,他在国内不少大城市都有。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不得不相信高为民说的所有的话。这位拥有一家国内著名房企和多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富豪,他能把黄姗姗捧到天上,也能把她摔到泥潭里。而我,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猫爪下的一只小老鼠。 高为民热情地款待了我,但我几乎不怎么跟他说话。我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接黄姗姗的宾利轿车也到了,当时下着霏霏细雨,黄姗姗从车上下来,高挑的身材格外曼妙,蒙蒙的雨丝中,她的清纯和美简直不可方物。 站在落地玻璃窗里侧的高为民,也不禁为女儿的美所震撼,喃喃自语,“真美,她真是太美了!” 一个站在高为民身旁的心腹对他说道:“恭喜董事长,美丽的公主终于回家了。” 虽然我看不到高为民的面部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泛起的惬意而又带有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在心里想,我真的要把这么美好的女孩亲手送走吗? 黄姗姗在高为民一个手下的陪同下走进了宫殿般的室内,那个心腹立即迎上去喊道:“小姐,欢迎回家。” 黄姗姗犹如被惊吓到的小鹿,往旁边躲了一步,当她看到我时,喊了一声“少言”,跑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怯生生地看向高为民。 高为民指间夹着雪茄,微笑着向我们走来。黄姗姗又往我身上靠了靠,脸对着我的一侧脸颊,低下了头。 “姗姗。”我盯着高为民说道,“他就是你的父亲。” 黄姗姗依然不向她的生父看去一眼。 可以供至少二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巨大的长方形餐桌旁,只坐了我和黄姗姗、高为民三个人。 我和黄姗姗坐在一侧,高为民坐在我们的对面。所有的食物都高级得可以说奢华,什么空运来的日本刺身、法国鹅肝等等,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高级洋酒。我估计这一桌,普通人辛苦一年恐怕都不够。 我和黄姗姗吃得很少,也没有说话,我只顾埋头喝酒。高为民倒是兴致很高,一直在谈笑风生,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黄姗姗。 过了一会儿,黄姗姗站起来说道:“高伯伯,谢谢你的款待,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高为民有些诧异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不住在这里吗?” “不了,明早剧组还要开工。”黄姗姗冷冷地说道,她又看向我,“少言,我们走。” 我看着她说道:“姗姗,何必呢?” 她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惊讶。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了头,心虚得要命,同时也心乱如麻。 “这儿挺好的,你们父女也刚见面,呆一晚再走吧?” 她盯了我一会儿,问道:“你走不走?” 我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的喝酒。 “好,你不走是吧?我自己走。”黄姗姗瞪了我一眼,走到巨大的长方形餐桌的一端,对高为民说道:“高伯伯,你能用你的车送我回横店吗?” 高为民双手摊开,“ok,没问题。” 他又向后举了一下手,说道:“送小姐回去。” “是,董事长。”一个马仔应道,又对黄姗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这边请。” 黄姗姗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房间。那一瞬,我明白自己把黄姗姗出卖了,一仰脖喝下了一口红酒,头深深地埋下。 “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高为民看着我微笑道,“看得出,我女儿很爱你。接下来,还需要陈先生继续鼎力相助。” 良久,我抬起头,对着高为民伸出了右手食指。 “一千万?”高为民说道,“虽然你要得有点多,但我还是愿意给你。” 我摇了摇头,继续举着右手,“一百万。” 高为民惊讶地看着我,半晌才说道:“老弟,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又摇了摇头,盯着他说道:“就一百万,一分不多要,也一分不能少。” 高为民说道:“你既然答应帮我,并且向我开价,就说明你为了钱其实是可以出卖自己爱的人,何以又只要我愿意支付的十分之一呢?” 他又摇头说道:“陈先生,你真是个怪人,我看不懂你。” “你永远都不可能看懂我,因为你不是我。”我说道,站了起来,“请你安排车送我到机场。” “这么晚了,不会有航班起飞了。” “我就算在候机大厅呆一夜,也好过呆在你这个皇宫般的豪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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