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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第一卷童年第二章拜师

　　二、拜师
　　毅从记事起，就和母亲凯莉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一间平房用一袭蓝布隔成两
　　间，里面摆放一张床，外面是灶台，除了这些空无一物。毅很早就知道，这里是
　　贫民窟，自己就生活在大陆里号称遍地黄金的自由之城里的穷人区。
　　每天母亲都会出外做工，早出晚归，辛劳的工作补贴生活。生活虽然清苦，
　　但母亲并不因此失去快乐，母亲总是一脸的微笑，每天回来都讲述着一日里的趣
　　事。只要看到自己，母亲脸上就会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母亲也有生气的时候，那个叫卡伦的男人每次来到家里，母亲的笑容立马不
　　见，换做一副冰霜冷容，每次叫卡伦的男人叹着气走掉，母亲总会蒙在被子里大
　　哭一场。毅见母亲哭的难受，也跟着哭起来，问了好几次，母亲都只是摇头，脸
　　上挂着残泪，什么也不说。
　　毅长的很瘦小，据母亲说从小没有奶水，喝稀粥长大的，导致营养不良。毅
　　记得自己四岁的时候，已经可以随着母亲一起，出外做事了。母亲做刺绣，毅就
　　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母亲膝旁，绕着线丝；母亲去打猎，毅就会帮母亲拎着猎物，
　　很奇怪的是，虽然自己瘦小的很，但力气去远远大过平常的孩子，每每问到母亲，
　　母亲表情都会很神往，说自己将来会是个很不平凡的人。
　　贫民窟也有年纪相仿的小孩，但毅很不喜欢他们。毅每次看到这些小孩骑在
　　父亲脖子上，欢喜异常，他们的母亲总在旁边抿嘴微笑，自己总看的很神往，自
　　己的父亲在哪里呢？可惜毅不能问母亲，记得自己问过一次，母亲在家哭了好久
　　好久，从那以后，毅再也不敢去问，不敢再让母亲伤心流泪。
　　毅记得自己第一次发怒，第一次打架也是和这些孩子。父母都出去工作的时
　　候，小孩们就在小巷里玩耍，他们玩的高兴，毅也想参加，却并不被接受，正因
　　如此，毅认识了在墙角画圈圈的同年女孩，苏菲。
　　两人渐渐熟识起来，慢慢的，除了各自回家吃饭，俩人形影不离，成为最好
　　的朋友。
　　直到一天，吃过午饭，毅到了约定地点，苏菲很少见不在，一直以来，都是
　　苏菲先到等着毅的。
　　毅心里像是落了空似的，到处呼喊苏菲的名字，渐渐寻到很少来到的后街，
　　听到嘈杂的喧嚣声，以及苏菲的低声呜咽。
　　毅发了狂的冲过去，踹开烂木板搭拼成的矮屋门，正看见后街男孩们转过头
　　往来的差异眼光，以及苏菲投来的企盼目光。
　　「毅，救我……」苏菲低低说了声，便晕倒过去。
　　后街男孩吉格斯转过头，笑道：「还以为是老妈来了，吓一跳，喂喂，看什
　　么呢，接着来啊，嘿，真没想到，苏菲的屁股这么白，干！」
　　小孩们拥了过去，用不能完全勃起的小弟，在苏菲身上蹭来蹭去，虽不能进
　　入，看模样也是个个享受无比，丝毫不理会毅的存在。
　　毅心口突突跳动，眼前一幕仿佛曾经经历过似的，却又无法记得，呆呆片刻，
　　大喊着冲了过去，却被推倒在地。
　　「滚开，野种！」吉格斯蔑笑着。
　　毅不明白什么意思，却知道这一定是侮辱性的词语，毅愤怒了，扑向吉格斯，
　　吉格斯比毅稍大，轻视的看着毅扑来，一把推过，却不如毅力气大，没能推开，
　　被扑倒压在身下。
　　毅眼睛发红，一拳拳朝吉格斯打去，嘴里喊着：「你才是野种，野种！」
　　被压在身下吉格斯反抗不成功，又被打了几拳，疼的哇哇大哭起来，旁边的
　　小孩看的惊了，听到哭声才齐齐拽着毅猛打，要把伙伴救下。毅什么也不顾，发
　　了疯似的抱着吉格斯，狠狠咬住他的肩膀，无论身上被打的有多痛，绝不放口，
　　吉格斯哭得更凄厉了。
　　直到大人们闻声赶来，才分开两人的扭打，毅裸露出的皮肤已经是浑身青紫，
　　眼神里杀人般的愤恨，而吉格斯哭声已经嘶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小孩
　　看着毅，变得惊恐。
　　等到凯莉回来，吉格斯家长赶到家来，说是毅打了他儿子，一群小孩纷纷作
　　证，凯莉默默看着毅，也幸好凯莉总是笑脸迎人，邻里之间极有人缘，说会好好
　　管教儿子，把几句好话安顿了他们回去。
　　凯莉关上房门，毅低着头眼睛仍是红的，小拳头捏的紧紧。
　　「毅，为什么要打架。」母亲的声音很严厉。
　　毅眼圈更红了，恨恨的说：「他们欺负苏菲，骂我，还一伙人打我一个。」
　　毅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们欺负自己，却换来母亲的责备。
　　凯莉听到毅说话时的微微哽咽，语气变得温和：「那是谁先动的手？」
　　毅昂起头，坚定的说着：「我，下次他们要再骂我，我还要打！」
　　凯莉的脸色因为愤怒发红了，怎么这么不服管教，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
　　会落到这个地步，一时悲上心头，眼泪簌簌而下：「听话，以后不许再打架了。」
　　母亲的眼泪虽然让自己很难受，但毅坚定的说道：「不，除非他们不再骂我
　　野种。」
　　野种麽？凯莉眉宇一片悲哀，爱怜的抚摸毅的额头，龙华山庄的后人怎么会
　　是野种？小小的就没了父母，却还要忍受这样的侮辱？母子二人沉默良久，凯莉
　　才缓缓开口。
　　「毅，明天母亲找个老师教你吧。」
　　「母亲不要我了吗？」毅慌张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毅，你是个不一样的孩子，在这里，只能
　　平平凡凡的过一生，母亲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凯莉温柔的说着，如果不要当
　　初便不会留下，也不会单身一人将毅带大。
　　「我会听老师话的，只要他们不骂我。」
　　 ……
　　张伯伦先生，也就是早年救了卡伦一家的人，可惜即使先生力劝，也没能改
　　变卡波家族对自己的成见，最终，还是得去求他。
　　凯莉见了张伯伦，把毅托付给了他，毅看着张伯伦，个儿高高的戴着眼镜，
　　儒雅的很，微笑的面容很亲切，慢慢都就从母亲身后走了出来。
　　张伯伦看着毅，这不是第一次见了，在毅婴孩时张伯伦就见过一次。他黑色
　　的头发，倔强的黑眼睛，这是大陆罕有的颜色，只可惜，他的资质太过平凡，一
　　生也不会有高超的武技。
　　默默把毅的情况告诉给凯莉，凯莉愁容满面，龙华山庄的后人怎么能不学武
　　技呢？如果有一天毅知道自己身世，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不住哀求张伯伦，终
　　于让他回心转意，收留了毅做弟子。
　　临行前，凯莉把毅叫在一旁，目光爱怜，语气温润：「毅，你也看到母亲多
　　么辛苦才把你托付给老师，老师是大陆的名人你资质不好没关系，别人一天学会
　　的东西，你就用十天去学习，只要好好努力，就绝不会比别人差，记住母亲的话
　　了吗？」
　　母亲刚才哀求老师的样子还在毅眼前闪现，毅握紧拳头，朗声道：「我会努
　　力的，绝不比别人差！」
　　凯莉轻轻抚摸毅额头，眼泪夺眶而出：「好好学习吧，母亲会常常来看你的。」
　　眼泪都来不及擦净，匆匆的走了。
　　「母亲，毅会努力的！……」毅冲着母亲背影大声喊着。
　　张伯伦已经悄然走到毅身边，拍着毅肩膀，语气很温和：「毅，以后就在这
　　里住下，现在随我去山上，拜见你的师傅拉塞尔先生。」也不等毅回应，直接携
　　在腋下出门了。
　　一路上毅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好高的山峰，老师一点也不费力，一会就到
　　了。
　　眼前的庭院全部都是翠竹筑成，传来阵阵小孩的呐喊声。
　　张伯伦放下毅，牵着他的小手，慢慢朝庭院里走去。
　　毅看着一个个比自己稍大的孩子，惊奇的看着自己，再看到张伯伦时，他们
　　脸上已经露出恐惧，齐齐颤声道：「老师好。」毅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张伯
　　伦老师，自己就觉得他挺亲切的。
　　还有女孩的稚嫩声叫着：「师傅，老师来了。」
　　师傅和老师有什么区别呢？毅默默想着。
　　「哈哈……」随着大笑声传出，一个满面胡须的老头从竹屋里窜了出来，拍
　　着张伯伦的肩头，很是高兴：「老小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徒弟们可是想你
　　的很啊。」他话一说，毅发现周围的小孩喘着粗气，顿时紧张起来。
　　「那好啊，如果你这里还有美酒，我就逗留几天，看看你这些弟子有什么长
　　进。」张伯伦淡淡说着。
　　老头大笑着：「知道你好这口，都准备好久了，这次一定得呆上半个月再走
　　吧，放心，酒是够喝的。」
　　很奇怪的声音，毅张头望去，周围的小孩竟然浑身发抖起来，他们在怕什么
　　呢？奇怪。还有个特别的女孩，就是刚才通知这老头的女孩，她喜滋滋的看着周
　　围小孩的表情，得意得很。
　　老头目光转到毅身上，皱着眉头：「老小子，带个小孩来干嘛？」他的目光
　　很让毅痛恨，这是鄙视的目光，令毅不能忍受。
　　「张伯伦先生一点都不老，先生是带我来拜师的。」毅不满的说着。
　　老头来了兴趣，蹲下身子：「哦，他不老，我很老麽？」毅默默点着头。老
　　头大笑着：「他比我还大几岁，哈哈。」毅惊奇的抬头看看张伯伦，又看看这老
　　头，怎么也得不出老头比张伯伦小的结论，低声说着：「你骗人。」老头兴意盎
　　然：「你叫什么名字？」「毅。」
　　老头笑着起身，摸着毅的额头：「这小家伙虽然资质不好，不过我喜欢，那
　　就这么定了，你就先监管这帮小子，我带他去后堂。」也不管张伯伦答应与否，
　　牵着毅就进了竹屋，毅这才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拜的师傅，拉塞尔。虽然心里有
　　些抗拒，可被他牵着，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进了内屋，老头表情变得正色：「我虽然答应收了你，但你还不能成为正式
　　弟子，先传你功法，三个月后考核通过，才算是我的徒弟。知道了麽？」
　　毅还不能适应老头拉塞尔急剧变化的表情，惊讶的默默点头。
　　「那好，就先传你斗气心法、身法、掌法！」
　　 ……
　　从张伯伦口中，毅知道了，拉塞尔是大陆奇人，斗气浑厚绵长，最善于防守，
　　三月后的考核就是要在师兄密洒的试验下一百式不败，在张伯伦眼中，毅读不出
　　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密洒是孩子里的大师兄，据说他上面还有一个师兄，已经出师，在大陆上行
　　走了。密洒今年七岁，进门已经三年，想从他手里接过一百式，毅不知道三个月
　　后的自己行不行。
　　母亲的话依稀在耳旁：资质不好没关系，别人一天学会的东西，就用十天去
　　学习。毅打定主意，努力！努力！努力！绝对不要比别人差！
　　张伯伦和拉塞尔在屋里推战，竹苑里的小孩在密洒的带领下修炼着斗气，毅
　　默默蹲在墙边，想着拉塞尔讲解的斗气心法，闭着眼，默默体会着。
　　小孩们总不停的打量毅，不能专心修炼，密洒瘪瘪嘴，张伯伦老师来了，自
　　己如果不好好监督这帮混蛋，倒霉的可是自己，竹剑敲打着一个个眯着眼瞟向毅
　　的孩子，嘴里喊着：「练功，不许偷懒！」
　　毅慢慢觉得身体里果然有股气，暖洋洋的浑身舒坦，正深深体会时候，觉得
　　身上被敲了一下，睁开眼，看到一个头发淡黄，挖着鼻孔的孩子，肩扛木剑板着
　　脸看着自己。
　　「我叫密洒，是这里的大师兄，你过来一下，给师兄们做个自我介绍！」
　　毅随着他走到竹苑中间，发现孩子们已经猴急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个个期待
　　的看着自己，那个女孩最先说话了：「你好，我叫萝兰，你叫什么？」
　　「你好，我叫毅。」毅默默看着这个最先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水灵的眼睛，
　　善意的微笑。
　　然后一圈孩子七嘴八舌纷纷报名：「我叫乔巴。」「毛利。」「布朗」。，
　　「安达。」，「费根。」「路飞。」……
　　「毅，你住哪里？」
　　「是啊是啊，有时间到你家聚会呢。」
　　毅眼圈微微变红，从小都没有人陪自己玩耍，这里，真是天堂啊……
　　「我住在清水区。」
　　「啊？」小孩们像是约好了似的发出惊叹，然后摇摇头鄙夷的散开，毅不知
　　所措的看着他们，最后把头偏向女孩萝兰，她也会看不起我吗？
　　还好萝兰大眼睛纯洁如昔，轻笑着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大家去玩啊。」
　　密洒突然发怒了，脸色变得很红：「啊什么啊，贫民区又怎么了？你们这帮
　　少爷来和我单挑试试，再那臭副表情，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看着密洒怒容，毅
　　心里一阵温暖。
　　小孩们惊悚的咧着嘴，看来密洒素有威信，小孩们被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密洒，你说什么？」张伯伦在屋里偏着头，和蔼的看着密洒，却让密洒脸
　　色顿时哭丧起来。毅不明白，密洒为什么这样怕亲切的张伯伦。
　　张伯伦伸出手指，做了八的形状：「八趟，密洒，快去快回，回来的早就有
　　饭吃。」
　　「是……」密洒哭丧着脸，不甘心的回答，向众小孩狠狠的瞪一眼，朝山外
　　跑去。
　　「他，他在干什么？」毅目瞪口呆的问着萝兰，这时候好像也只有这个女孩
　　搭理自己。
　　「他呀，又被老师惩罚了，从山上跑到山下，连续八趟。」萝兰解释着说。
　　「那他不是没中饭吃了？」毅觉得大师兄挺可怜的。
　　「放心好了，他挺快的，开饭之前一定能回来的。」萝兰轻笑着，话锋一转：
　　「三个月后你应该会参加测试吧？在密洒手里通过五十式，他可是很强的哦，你
　　要好好努力，不然师傅不会收留你的。」
　　「五十式？怎么张伯伦老师说的是一百式？」毅惊讶了。
　　萝兰掩口笑道：「那是你令师傅刮目相看，严格的考核你啰。这样你就要更
　　加努力了。加油！」
　　毅坚定的点点头：「嗯，加油！」
　　「好好练功！」屋里传来张伯伦的声音，萝兰吐了吐舌头，快快的跑开：
　　「我练功去了！」
　　毅默默走到墙角蹲下，闭着眼，体会着身体里那股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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