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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时代李华梅篇】 21

　　???????? 21第二十一章1556年4 月冲绳
　　 ????? 扑灭了来鸟的主力，李华梅很快控制了琉球的局势，琉球王对李华梅又敬又
　　怕，担心李华梅趁机吞并了琉球，偷偷送给李家大批奇珍异宝，并极其婉转的表
　　达了对李家商会未来打算的关心。李华梅明白国王的心思，答应很快就将撤军回
　　国。不过，来鸟还有不少残部在逃，这些天李华梅一直忙于指挥部队追剿。
　　攻进鹰堡后，大家对鹰堡的宏伟壮丽都赞不绝口，看着炮台上一列列大炮，
　　几个首领都发出感慨，当初如果直接硬攻，还真不容易得手。
　　然而攻进鹰堡后，李家部队的军纪明显松弛下来，因为来源太杂互不服气，
　　各支部队开始对来鸟留下的大批美女财宝进行哄抢。不管是白人、黑人还是黄种
　　人，在美女珠宝面前都丧失了理智。李华梅虽惩罚了不少士卒，但还是没有完全
　　控制住局势，后来李华梅惊闻易安、路云天这等大将都收罗了一些美人，不禁长
　　叹一声。
　　李华梅自己接收了来鸟的官邸，周围掩饰不住的激战的痕迹让李华梅心惊不
　　已，倭寇到了这种时候，困兽犹斗，真是了不起的劲敌。屋内的大批侍女也让李
　　华梅暗暗称奇，来鸟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各族美女，看起来一个个似乎都不必丽璐
　　塞拉她们逊色。看来当海盗真是一个大有前途的职业。
　　从踏进鹰堡的大门开始，顾莹梅就脸色铁青，自己曾在这里关过好几个月，
　　自然对这里比较熟悉。她指挥着部下连续端了好几个倭寇头领的豪宅，把里面的
　　男男女女都捉到来鸟的巨宅里。
　　顾莹梅在熟悉的街道上慢慢踱步，身后的警卫见她面色不善，都不敢问，只
　　是远远地跟着。
　　鹰堡面积不算大，景物与几月前毫无二至，前面的角斗台子，让顾莹梅忍不
　　住落下了眼泪，妓馆里面的姐妹每天都得忍受各种兽行，姿色最好的还经常会被
　　一些大人物带出去过夜，想着当初自己脖子上套着钢圈，双手被铁链铐着，跟在
　　马匹后面奔跑的惨景，顾莹梅恍如隔世。就在这角斗台子上，几乎每天都有嗜血
　　变态的倭寇安排的格斗。
　　当然主角基本都是西洋人和汉人、马来人的勇士。但倭寇偶尔也安排那些玩
　　腻了的又不肯屈服的女子上去格斗。
　　倭寇在沿海地区掳掠了不少抵抗组织的女战俘，这些人基本都有一定的武艺，
　　因此常常被安排上场。顾莹梅就轮上过一次，对手是两个相当壮实的西洋女子。
　　因为是徒手格斗，场地又小，顾莹梅的武功就很难发挥，想起当晚那次惨烈
　　的搏斗，顾莹梅还心有余悸，当时自己身体还很虚弱，内心也不想杀死自己的难
　　友，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三人玩命相搏。到现在，顾莹梅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死是活，
　　反正到最后只有自己还立在台上。
　　「顾姐姐，有心思吗？」
　　顾莹梅回头一看，海兰花正俏生生地立在身后。刚认识时，顾莹梅就对这位
　　刚正爽朗的北非美女极有好感，相同的遭遇，把两女拉在了一起，两人早就成了
　　无话不谈的好友。
　　「是不是想着怎么报复这些家伙？」海兰花轻声问道。
　　「我真想把他们全部绞死。」顾莹梅咬牙切齿地叽咕。
　　「杀了他们太便宜了，我看阉了他们，把他们卖到东南亚或者阿拉伯的王宫
　　里面去当太监。」海兰花在非洲和丽璐一起干过一次这种事情，觉得没有比这种
　　报复更痛快的了。
　　顾莹梅听到这种提议，心中大为震惊，略一寻思，又觉得太痛快了，对这些
　　倭狗就该这么报复。
　　当晚，两人就组织人手实施了这一光辉行动，在岛上被生擒的几十个倭寇头
　　目都被阉割了，彻夜的惨嚎声吓得其余俘虏一个个面如土色，也搅得李华梅一点
　　也没有睡安生，但她问明白情况后，强忍着没有干预，既然倭寇没有把中国人当
　　人，也就可以把他们当畜生了。
　　在来鸟富丽堂皇的宅子里，李华梅宴请了手下的部分女将，一见塞拉，李华
　　梅感慨万千，「塞拉妹子，自从开普敦一见，转眼就一年多了，今日我们终于打
　　败了来鸟。」
　　塞拉面含幽怨地立起身子，「华梅姐姐，恭喜你得偿心愿，可不要忘了助我
　　复国的承诺。」
　　李华梅面色一宽，「塞拉妹子，姐姐可从没忘记我的诺言，前一阵子，妹妹
　　可能有点怪我吧。我已经得到消息，史菲尔已经到了东南亚一带，说不定已经接
　　近了我们现在的位置，我已经想好了派易安和海兰花带两支舰队助你，力求把史
　　菲尔歼灭在东南亚一带。」
　　塞拉大为感动，「好姐姐，不知怎么谢你才好。」说着扑在李华梅身上，泪
　　水直流。
　　「塞拉，你也不要太着急，史菲尔和库恩早有勾结，可不能轻敌。现下来鸟
　　的尸体没有发现，我总是放心不下，他的主力还在我国沿海一带，要消灭他们还
　　有恶战。真抱歉我现在还不能亲自去帮你。」
　　「塞拉，我已经探明，姓张的那个小子现在就在徐海麾下，很快我们就会回
　　师对付闽浙一带的倭寇，荡平这些跳梁小丑以后，我自当和华梅一块南下。」顾
　　莹梅心下暗暗不满李华梅分兵给塞拉复国，暗中点出面前还有很多战事要应付。
　　李华梅冰雪聪明，岂能不明白顾莹梅的意思，但回想起初见塞拉时，塞拉是
　　一个多么天真纯洁的女孩，后来竟屡遭横祸，身世着实可怜，加上自己承诺过，
　　消灭来鸟以后就为塞拉复国，总不能言而无信。李华梅暗暗盘算时下局势，朝廷
　　奸臣当道，李家商会在国内的日子已经越来越不好过，以后未必不会远赴海外发
　　展，如果塞拉能够复国成功，李家倒是在海外有了一个强援。
　　谋定之后，李华梅淡淡一笑，「顾姐姐不必担心，徐海等海匪虽说闯下了极
　　大的声势，但还不足以与我们的舰队相抗衡，就这样定了吧，十天以后，塞拉就
　　出发吧。」
　　塞拉大为感动，拜倒在李华梅脚下连连磕头，「华梅姐姐，我永远是你的属
　　下，地老天荒，永不变心。」
　　李华梅连忙扶起塞拉，「塞拉公主，言重了，路见不平。本是我辈侠义之士
　　义所当为，何为言谢。不过，塞拉妹子，我们李家商会可没有向史菲尔宣战，我
　　们在印度的船队还在史菲尔的势力范围内，你和史菲尔的一战，务求一举击垮对
　　方主力，没有把握时可不要轻易撕破脸啊。」
　　攻占鹰堡，消灭来鸟以后，李华梅获得了巨额的金钱，财政状况大为改观，
　　但岛上的局势却明显不顺起来，大竹芳夫等贼酋逃了不少，散乱的倭寇不断偷袭
　　李华梅的队伍，琉球的当地人也渐渐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李华梅看着不断
　　增加的伤亡报告，更加坚定了赶紧撤回台湾的想法。
　　按照计划，大批的物资财宝已经秘密运往台湾南部的基地，俘虏的倭寇也大
　　批卖给了西洋的奴隶贩子，李华梅慢慢轻松起来。她惬意地在鹰堡里到处巡视，
　　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在撤退时把它炸毁。
　　几天后，李华梅正安排撤出琉球的事宜，卫兵忽然带进两个人来。
　　来人一老一少，老人气质鲁雅，年轻人英俊挺拔，更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气度。
　　李华梅一见来人，愣了片刻，立刻抢上前去，「华杰，你怎么来了？福根大
　　叔，家里一切可好？」
　　李华梅自从在澳门察觉严嵩不怀好意之后，立刻派人让家人暂避到太湖中的
　　一处隐蔽的山庄，谁知还是让官府盯上了，前段时间，山庄突然被围，李家几十
　　口人都被官差请回了杭州。李华杰和李福根刚好外出，躲过了一劫。两人简略交
　　待了一下家人的经历，满脸带着惶急。
　　「杭州知府不是和我们家有旧吗？怎会对我们动手」李华梅急切地问。
　　「新任总督到任了，名叫胡宗宪，一点也不近人情，何况朝廷还派来一个御
　　史，叫赵文华，是严嵩的干儿子，就是他专门要对付我们。」
　　李华梅急得差点晕倒，连忙镇定心神，半晌无语。
　　「姐姐，赵文华还派人送给我一封信，说是让你进京拜见相爷，否则，就会
　　追究我们一家老小通倭的罪名。他说，只有见到你，才会放过我们一家人。」
　　李华杰说完，李华梅脸色气得煞白，「通倭？通倭？我李家一门忠烈，竟背
　　上通倭的罪名，严嵩老贼，你竟能一手遮天吗？」
　　一边海兰花气得乱囔，「提督，这等奸贼，还不赶紧除去？派一支舰队给我，
　　立马把他们灭了。」
　　塞拉想不到出发在即，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心中打乱，仓猝间想不出怎么
　　安慰李华梅。
　　杨希恩等李家旧将虽满脸怒色，但都没有开口，只是都急切地望着李华梅。
　　李华梅脑海中翻江倒海般地乱成一团，以前纵横江湖，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
　　惊慌过，但现在一家老小被挟持，真是点中了自己的软肋。沉默了一会，李华梅
　　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慢慢扫视了一遍面前的众人，苦笑一声，「赵文华是朝廷命
　　官，如何灭得？那不是杀官造反了吗？再说杭州警备森严，也不是轻易对付得了
　　的，严嵩老贼的目的，只是要我这个人而已。这样吧，马上派人，多带宝物，立
　　刻赶去杭州打点，过几日我带几人就去杭州，先换下我家老小，赵文华抓到我，
　　必然要押赴京城。杨叔叔，你带主力务必在我进京途中救下我。塞拉，你们还是
　　按期出发吧，不要担心这里，没什么事情的。」
　　众人纷纷囔囔，都说此行太过危险。
　　李华梅一摆手，大家安静下来，「我已权衡过了，老贼垂涎于我，已非一日，
　　当初在澳门就是死里逃生。我怎能坐视我一门老小受我连累？我此行其实危险不
　　算大，既然严嵩看上我了，想必赵文华他不敢为难我的。胡宗宪与我父亲曾是旧
　　识，也许会照顾我的，我去以后，请杨叔叔总领各军，舰队主力尽快退回台湾，
　　力争控制全岛，冲绳几面受敌，这儿的百姓已有怨气，琉球王摇摆不定，西洋人
　　也蠢蠢欲动，这里太过危险了。」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杭州，决不让狗官伤害于你。」李华杰讲得铿锵有力。
　　李华梅含笑望着弟弟，几年不见，面前已是一个半大小伙子，长得剑眉星目，
　　英俊非凡。「华杰，你年岁虽已不小，但还没有在江湖上历练过，我们家几个男
　　孩子，就你一个逃了出来，怎能让你再入虎口？这次我去杭州，朝廷如背信弃义，
　　你就留在台湾，再也不要回中原了，我们李家商会，在海外也有好大的基业。男
　　子汉志在四方，不必留恋故土。」
　　「放心吧，我们和华杰少爷会在台湾等着小姐平安归来。」不知道为什么，
　　杨希恩的语调中悲伤难抑。
　　众人见李华梅心意已决，不好再劝，慢慢散去，几个女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几天以后，一艘大型荷兰商船从那霸缓缓起航，直驶杭州港。海面上风和日
　　丽，船只虽升起了满帆，但微微的南风只能让船缓缓西移。
　　「船长，为什么后面有一只帆船老跟着我们？」大副匆匆走进船长室。
　　船长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健壮男子，闻言立刻爬上舰桥，举起了千里镜。
　　「后面的船好像是一艘中型战船，但怎么没有旗号呢？该不会是海盗吧？」
　　大副摇了摇头，「那条船的航速应该明显超过我们的船，但他们似乎没有追
　　上来的意思。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别管了，我们船上也没多少值钱的货物，乘客基本也多半是一些穷酸，如
　　果真是海盗，我们搬出库恩商会的旗号，人家总会给点面子的。明天想办法摆脱
　　他们。」船长无奈地说。
　　大副苦笑几声，「现在哪个海域都不好挣钱了，这次在冲绳竟然赶上来鸟和
　　李家的战斗，让我们在港口内多困了十几天。赔了不少本钱啊，李家那个小娘们
　　真是不好惹，竟真把来鸟给灭了。」
　　「也没亏了你们这帮混蛋，这次可过足了日本娘们的瘾了吧？」
　　这次那霸之行，大家都没闲着，来鸟败亡之后，各方力量趁机掠夺日本商户
　　的物资，大批日本侨民被贩卖成奴隶，船长还趁机低价吃进了一个漂亮的日本女
　　奴，想到得意之处，两人相视一笑。
　　「哼，我们船上的这几门炮也不是吃素的，谁敢打我们主意，就和他干一场。
　　喂，你要密切注意后面船的动向，随时向我报告。」大副发了一场狠以后，
　　对了望哨发了一句命令，随着船长匆匆回舱去了。
　　一等舱的一个相当豪华的舱室里，一个侍女叽叽咕咕抱怨不停。
　　「雨彤，瞎抱怨什么啊？」另一个夫人打扮的女子在侍女背上轻推一把。
　　「好啊，湘芸姐，刚当上夫人才几天就教训起我来了。」两女嬉笑着闹成一
　　团。
　　舱室唯一的舷窗前，一个瘦削的男子一言不发已经站了好久了。
　　雨彤闹了半晌，怜惜地走到男子背后，「小姐，还在为老夫人他们担心吗？」
　　男子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大眼睛倒是神光绽绽，「雨彤，
　　你又叫错了，如果有外人在场可怎么好。」男子哀声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次旅
　　行可危险得紧，杭州沿海一带现在可复杂得很，朝廷的水师、倭寇的船只，还有
　　汪直和徐海的海盗，哪一股都能收拾掉这艘船。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
　　雨彤嘻嘻一笑，「小姐，有外人在场，我自然会记得叫你相公的。小姐，在
　　舱里也不把伪装去掉，可难受得紧吗？」
　　那男子正是李华梅所扮，她轻笑一声，脸上神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回去一
　　定要把顾姐姐收拾一顿，她的易容术也实在太糟糕了，脸上绷得一点也不舒服。」
　　李华梅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对顾莹梅的打扮还是很满意的，这张人皮面具
　　是顾莹梅从一个采花大盗手上得来的，配上特制的胶水，不用热水泡上半个时辰
　　就揭不下来，很安全牢靠。
　　湘芸一直呆在旁边没有出声，此时轻轻走了过来，「小姐，你可要忍耐一二，
　　要不化妆，你那沉鱼落雁的俏脸只要一露，四方的豪杰那还不是蜂拥而来啊？如
　　何还能到得了杭州？」
　　李华梅淡淡一笑，「湘芸这个小丫头，竟然也取笑我了，不过，这次我们远
　　离舰队，可要处处小心。」
　　「放心，刚才王大叔已经把船上的情况全部弄清了，这次航行，船上水手没
　　有足编，只有一百三十六人，旅客倒有八十五人，除了我们九人外，船上共有外
　　人２１２人。旅客以中国人居多，不过也有朝鲜人、南洋人和西洋人。原来跟着
　　船从南洋航行过来的一些日本人都在冲绳让我们给收拾了。载的那些货物也不是
　　很值钱，不会有人感兴趣的。」
　　李华梅没有答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张张日本人绝望、怨恨、惊恐的面孔，
　　她甚至开始自责，这次在冲绳是否杀戮太过？
　　李家商会这次攻克冲绳后，岛上日本人算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无数和倭寇有
　　血海深仇的中国士兵大肆屠杀被俘的倭寇，连平民也没有放过，后期，甚至连不
　　少琉球居民都受到了池鱼之殃。
　　感受到琉球人不断表现出来的反感之后，李华梅才大为警觉，连忙强力整顿
　　了军纪，并安排舰队将缴获的大批财宝紧急运回台湾。
　　这次杭州之行，才是李华梅多日来郁郁寡欢的心病，自己自投罗网，会不会
　　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旅途中，李华梅到不担心，库恩商会的商货船在海面上还
　　没有多少人敢打主意，自己的护卫对付小毛贼也没问题，何况还有一艘全副武装
　　的船只远远地护卫着。她担心的是一到杭州就将失去自由，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
　　鱼肉，胡宗宪或者那个赵文华一旦对自己起了歹心，那可怎么好。李华梅对自己
　　的容貌还是很清楚的，一路漂洋过海，就没有一个男子没有对自己起了非分之心，
　　不过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李华梅无意间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面孔，还真是一副年轻书生的面孔，一幅
　　儒生巾戴得真是像模像样。李华梅不禁在心中暗叹，我要真是一个男子就好了，
　　那时纵横四海，何愁不能成就一份霸业。
　　随着年龄渐长，李华梅感到自己当初那种为父报仇的血气越来越淡了，眼看
　　着多少熟悉的女豪杰一个个被男人所征服，李华梅心中不断滋生起对自己性别弱
　　势的悲哀。这次如果能救出家小，一定要退出江湖，李华梅暗暗发誓。
　　对杭州之行，李华梅其实担心极了，毕竟自己是送入虎口，到了官府手上，
　　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赵文华和胡宗宪如果打自己主意，可怎么办啊。李华梅在
　　床上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李华梅知道，男人对处女都很在乎，既然严嵩老
　　贼看上了自己，这两个家伙总不敢先对自己下手吧，但他们如果真吃了豹子胆呢。
　　想到不久以后自己可能就会被男人脱光了玩弄，李华梅忽然有一种浑身冰冷
　　的感觉。
　　不好，李华梅忽然惊呼一声，差点把旁边的两人惊醒。谁能够证明自己是处
　　女呢，这两人都可以肆意玩弄自己啊。看来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到了杭州以后
　　先要武力营救，如果不成功再考虑下一步吧。
　　第二天，南风就渐渐紧了起来，帆船鼓起满帆，破浪前进。途中，遇到不少
　　商船，但大家都没有敌意，后面的那艘船，时隐时现，若接若离的跟在后面，毫
　　无异动，两天后船长也就放下了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航程已经过了一大半，前面岛礁越来越多，李华梅
　　知道已经接近浙江沿海了。早饭后，李华梅习惯性地带着夫人和侍女在甲板上散
　　步，忽然听见两个西洋商人正在船舷边大声地争论着什么。
　　李华梅久在西洋，对各国语言早已不陌生，这时听两人谈论，不禁大吃一惊。
　　「那个李家商会严重影响了我们荷兰国的利益，库恩联合史菲尔对付她理所
　　应当。」
　　「不对，中华帝国是一个文明的国家，不同于那些蛮族，不可以用武力对付。」
　　「老兄，你太天真了，我们荷兰国的利益就在南洋，这段时间没有了源源不
　　断的中国劳工，那些矿山、种植园都快垮了。」
　　「那也不能光想着和日本人做奴隶贸易，我们可以从事正当的商业，可以招
　　贸正当的劳工。」
　　「不，不，中国人虽然太多了，但骨子里十分留恋故土，还富足得很，不通
　　过非常手段，是得不到中国劳工的，再说，像你我这样从事正常贸易，利润太薄
　　了，风险还越来越大，现在海上太乱了，到处都是海盗。」
　　「普雷依拉不是就只从事正常贸易吗？」
　　「老兄，你消息也太闭塞了，葡萄牙人在中国劫掠人口比日本人还早呢。普
　　雷依拉不过是做得更狡猾一点罢了。」
　　两人忽然发现李华梅她们走近，热情地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打了一个招呼。
　　李华梅见他们两双贼眼，骨碌碌地只在雨彤脸上打转，不禁心中暗乐，雨彤
　　在她们三人中长相最差，勉强算个美人吧，因此丝毫没有掩饰，现在到成了焦点
　　了。
　　雨彤见两人留意自己，心中乐开了花，对两人回眸一笑，逗得两人口水直流。
　　李华梅内功精湛，走了好远后，还听到两人在唧咕中国的美人，李华梅心中
　　暗暗好笑，雨彤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美人，自己十几个贴身侍女中就因为她相貌
　　一般，武功还不错，这次才被选上参加杭州之行。
　　回到舱里以后，李华梅一屁股倒在大床上，四肢极其不雅的摊了开来。
　　「小姐，注意注意形象好不好，这种样子将来还不被姑爷撵了出来。」湘芸
　　见李华梅闷闷不乐，故意打趣。
　　李华梅没有答腔，脑海中一遍遍回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西洋人步步逼近，
　　倭寇虎视耽耽，朝廷闭关守国，固步自封，长此以往，中国人要面临一场灾难了。
　　想起西洋火器与中国人的差距，李华梅暗暗心惊，更加可怕的还是中国人安
　　于现状的心态，看看西洋人那种不断开拓的豪气，想想西湖边夜夜笙歌的情景，
　　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李华梅忽然苦笑一下，自己阖家正面临灭顶之灾，还在考虑这些遥远的事情。
　　不知道妈妈、奶奶、弟弟妹妹、叔伯阿姨们现在都怎么样了，自己家世代忠
　　烈，朝廷竟如此对待自己，真是没有天理了。想起家人，李华梅归心似箭，已经
　　两年多没有见过家人了，弟妹们一切可好？
　　这次见到华杰，李华梅很是欣慰，弟弟的武功已经大为进步，假以时日，一
　　定远远超过自己，倒真是李家未来的希望。
　　这次回去，如果赵文华背信弃义怎么办？难道真要反叛朝廷？李华梅一时心
　　乱如麻。
　　帆船微微向北转向，船长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明日早晨，帆船
　　就将进入杭州湾，那里的水域被明朝水师牢牢控制，基本没有危险了。
　　船长已经是第八次远航杭州了，想到没有几天就可以享受到杭州城里的美酒
　　佳人，船长心里乐开了花，中国女人虽赶不上日本婆子的温柔，相貌却美丽多了，
　　那种修长曼妙的身躯，只有法兰西的美女才可以媲美，还有那细腻的皮肤，高雅
　　的气质，无论哪国女人也无法相比。
　　客舱里的气氛也相当宽松，在较为宽敞的饭厅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意大利
　　佬，扯着嗓子嚎着家乡的小调，旁边几个南亚的客商正玩着一种打法奇怪的纸牌。
　　李华梅的两个部下也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喝茶闲聊，四只眼睛不时警惕
　　地打量着所有的客人，斜对面，李华梅她们的舱门一直紧闭着。
　　略显狭小的舱内，李华梅正在床上打坐用功，雨彤和湘芸正在围棋盘边杀得
　　难分难解。
　　长出一口气后，李华梅站起身来，端起茶杯，呡了一口，随后慢慢踱到两女
　　身边观察战局，李华梅棋力远胜两女，只瞄了一眼，就认定湘芸已经不行了，白
　　棋不但被吃死一片，盘面其余地方的实地外势也大为落后。李华梅暗笑湘芸还死
　　不认输，觉得太没意思，就到舷窗口去看海去了。
　　两年多来，李华梅殚精竭虑，只为抗倭复仇，这几日的轻闲让李华梅很不适
　　应，但是到给了李华梅总结过去，盘算未来的时间。东山岛那位大师的劝导也许
　　真有道理，弟弟也已经长大成人了，自己作为女子，真不该再在江湖上瞎混，找
　　一个如意郎君，过一过相夫教子的平凡日子，也许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自己当
　　初在杭州的那些闺中密友，听说几乎都出嫁了，孩子应该都有好几个了吧，自己
　　却还在海上漂泊。
　　李华梅的女侍卫中曾有好几个有了意中人，她虽然舍不得她们离开，但都毫
　　不犹豫地玉成了他们的好事，内心深处，李华梅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能有一个白马
　　王子闯进自己的生活，但提督的威严和绝美的容颜，让所有身边的男子都对自己
　　敬而远之。
　　自己这一生会归属到哪里呢，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呢？那种白面书
　　生似乎太柔弱了一点，手下的那些武将又太粗野了，戚将军那种威风凛凛的儒将
　　倒是很好的人选，可惜他好像对自己一点也没有意思。李华梅知道自己心气很高，
　　平凡的男子根本打动不了自己的心弦，忽然李华梅又记起了两个外国男子，荷特
　　拉姆那个英俊的北欧剑客，还有印度的史菲尔，那个粗壮剽悍的荷兰海盗，李华
　　梅清楚地记得，初见这两人时，自己都曾经毫没理由地脸红心跳。
　　特别是那个史菲尔，塞拉曾对自己详细地描述过这个无恶不作的海盗的恶行，
　　自己竟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厌恶的感觉。现在塞拉应该已经出发去对付他了吧，不
　　知道两方谁能够占得上风。
　　李华梅想着想着，又回到棋局旁边，才看了一眼棋局，李华梅就大吃一惊，
　　这么一点时间，盘面上竟完全逆转过来，黑棋领先之下，还到处挑起战斗，一着
　　不慎之下，终于陷入困局，黑棋当初大肆扩张成的模样，已经成为战场，白棋早
　　已死掉的棋子竟又有了生机。
　　李华梅内心忽然升起极大的震撼，都说世事如棋，但变化也太快了吧？她默
　　默后退，一屁股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两年来虽屡逢艰险，却总能转危为
　　安，基本上一路顺遂，舰队规模一再扩大，其实不也隐伏着危机。当初远下西洋
　　时，人数虽少，但上下一心，以弱击强，却总能绝处逢生。现在势力庞大，但树
　　敌也多了，内部人员骄横情绪一再滋生，军纪也开始废弛，真是有点危机了。李
　　华梅下了决心，此次杭州之行如果顺利，自己一定全力经营台湾，以取得稳固的
　　基地。
　　朝廷不管如何待我，我总是大明子民，愿孤守海外，为大明屏障。理清思路
　　以后，李华梅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片清明。
　　午后的海面上，艳阳高照，在舰桥上呆了一会的船长却心生一丝不安，「大
　　副，把航线左转１５度。」
　　大副一惊，「那么靠近海岸，不怕遇见海匪吗？」
　　船长淡淡地哼了一声，「天色不对，我怕会有暴风雨。」
　　大副看看艳阳高照的天空，虽满腹狐疑，还是依令转航。
　　见帆船突然转向，李华梅不安地来到甲板上观察情况，从左舷望去，天边那
　　若隐若现的似乎应该是大陆的海岸线了，李华梅又到右舷极目远望，忽然发现东
　　南方向的天空隐现着不正常的灰暗色调，不禁暗暗钦佩船长的高明，看来是要有
　　暴风雨了。
　　天气倒还没变化，前方忽然出现两个黑点，船长一得到报告，立刻冲上了了
　　望台，半晌，船长放下了千里镜，「赶快左满舵，是两条倭寇的战船。」
　　航海之人早已深知，倭寇的战船一到中国近海，立刻无恶不作，什么商船也
　　不会放过，船长虽听说库恩一直与日本人有点交情，也不敢奢望倭寇会放过自己。
　　「船长，不好，那两条船也转向逼过来了。」
　　船长不敢相信地了望了一会，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快，发出准备战斗
　　的命令。转航，全速向西南方向撤退。」船长对这一带很熟悉，西南方向，不到
　　一天的航程，有一个中国的渔港，附近还有中国的驻军，倭寇应该不敢追到那边，
　　但敌船来得好快，如果天黑前倭寇追上来，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战斗警报，船上的旅客早就乱成了一团，那些女眷更是惊慌失措。第一
　　时间，李华梅就窜到了甲板上，几个手下也若即若离地散在四周，李华梅默默计
　　算了一会，估计敌船用不了两个小时就会追上来。
　　她随意地瞟了一下四周，甲板上的水手倒是显得训练有素，一个个忙忙碌碌
　　地准备着器械，有些人已经守在自己的战位上，全都面色从容。李华梅暗暗叹服，
　　库恩部下果然不凡。
　　来船慢慢逼近，船长坐在一只简易的躺椅上，倒了一杯烈酒慢慢啜饮，炯炯
　　的大眼睛直盯着海面。
　　「船长，不好，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艘船也逼过来了。」
　　船长大吃一惊，连忙举起千里镜观察后船，不一会，船长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来船竟然是帮助我们的，你看他的航向，最多一小时，他们就要和敌船
　　遭遇了。不对啊，谁这么好心，一路护送我们，看来我们船上有些古怪。」
　　大副将船上乘客一个个在脑海中滤了一遍，想不出谁才是什么大人物，他为
　　人憨直，甩了甩脑袋，也不愿再动脑筋了。
　　「船长，你看我们怎么办？」
　　「原计划不变，后面这条船也对付不了那两条敌船，估计也就可以拖上一、
　　二个小时，不过，这也够了，有这个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前面那个群岛里面了，
　　到时候，天也快黑了，想在岛屿丛中咬住我们，哼，没有那么容易了。」船长黑
　　红的脸庞上满是自信。
　　后甲板上围满了旅客，大家兴奋地观看着一场好戏正在上演，三船越逼越近，
　　终于海面上升起了一团团烟雾，接着，隆隆的炮声不断传了过来。
　　望着周围兴高采烈的人群，李华梅倒是心里一凉，刚才她已经看清了敌船的
　　实力，每船应该都装备了三十多门加农炮，这就超过了自己部下那条船的实力。
　　看着战场离自己越来越远，很多乘客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看着他们互相之
　　间谈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李华梅忽然感到一阵厌恶。
　　「小伙子，你看那几条船谁会占上风啊？」一个南洋的珠宝商拦住了正要返
　　回卧室的李华梅。
　　李华梅微微一愣，然后开始打量面前这个略显肥胖的男子，「收拾收拾，考
　　虑怎么保命吧。」李华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径直回到了舱室，留下那个男子在
　　那儿发楞。「兔儿爷，瞧你神气的，啊……」
　　见嚎叫声渐渐远去，一直趴在舷窗边的雨彤兴奋地走了过来，「小姐，那家
　　伙被王叔收拾了一下，瞧她以后再敢骂人。」雨彤见珠宝商被捏得哇哇惨叫，满
　　脸兴奋。
　　「不要笑了，情况有点不对。」李华梅苦着脸，躺倒在床上。她没来由的感
　　到一阵心惊，这儿怎么会出现倭寇的船，会不会是对付我来的？琉球那里倭寇没
　　有被肃清的势力一定还很庞大，自己远赴杭州的消息应该瞒不了几天，如果倭寇
　　是有备而来，那么就不会只有这两条船。幸好这船长还很机警，不管船只在哪儿
　　靠了岸，那就谁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李华梅返身起来，开始仔细研究海图，看来船长是想在宁波一带登陆了，可
　　舟山群岛一带，一向是汪直、徐海这帮汉奸经常出没的地方，如果撞在他们手上，
　　李华梅不敢想下去了。
　　接近黄昏时，前面岛礁突然多了起来，李华梅知道船只已经进入了舟山群岛
　　的范围。不禁暗暗祷告，舟山群岛大得很，可千万不能让我们遇见海匪啊。她随
　　即宽慰地笑了起来，按商船的速度，要不了半天功夫就可以到达海岸线，碰上海
　　匪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绕过一个小岛后，船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倭寇再厉害，也不可能追上自己
　　了。精神刚一放松，船长就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船长刚准备吩咐手下准备酒
　　菜，忽然瞪大了眼睛，迎面竟有五艘海船驶了过来。天啊，竟是中国的海匪。
　　来船正是汪直的一支船队，他们刚刚在浙江沿海进行了一次劫掠行动，谁知
　　被宁波卫的官军打得灰头土脸。领头的一个海匪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就看见一
　　艘大鱼撞入了自己网内，他一张大嘴半晌都没有合起来，简直兴奋极了，「他妈
　　的，老子要转运了，竟能逮到一条中型北海帆船，这趟真他妈没有白跑。」
　　海盗们都清楚，这种几百吨级的大型商货船是真正的肥羊，如果能俘获一艘，
　　有时比打下一个小城堡获利还多。更让海匪们兴奋的是，在这种海船上，经常还
　　能搞到真正的洋妞。只有一件事让海盗们想不清楚，这条船怎么会偏离航线这么
　　远，撞到我们家门口来了，不过，也别想那么多了，到口的肉吃就是了。
　　没等头儿下令，五条船已经展开战斗队形包抄过来。
　　荷兰船长这次是真正的大惊失色了，距离实在太近了，转向是根本来不及了，
　　只有拼死一搏，「全体就位，炮弹上膛，全速冲过去。」五条中国帆船都赶不上
　　自己的船坚固庞大，船长心里还有一线希望，也许还能冲过去。
　　甲板上水手们玩命地奔跑着，冲上自己的站位，炮手早已装填了炮弹，手持
　　火把立在大炮旁边，其他水手都握着大刀火枪，神情紧张地盯着面前的海盗，大
　　副在胸口连着划了两个十字，嘴里不知道在祷告什么，但脚下丝毫不闲，跑上跑
　　下地检查战备情况。
　　海盗船早已升起了要求商船停船投降的信号旗，但船长丝毫不顾，中国海匪
　　虽赶不上倭寇残暴，但名声也大大不佳，战败被俘，这一辈子当然完了，现在投
　　降，情况也不会好多少。船长盘算了一下，自己刚刚投靠库恩不久，总督未必会
　　为自己付一大笔赎金。
　　「集中火力，攻击敌二三号船，全速从二三号船之间冲过去。」船长冷静地
　　下达了命令。
　　船舱里，早已全副武装的李华梅一脸肃穆，看来命运如此，想不到会迎面撞
　　上海盗的一支舰队。李华梅训练有素的部下到没有慌乱，要来的终于来了，几人
　　刀剑均已出鞘，紧张地观察着舱外的动静。
　　震耳欲聋的炮声终于响了起来，荷兰船开始了第一轮炮击，很快海盗就开始
　　回击了，不久，船只就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伴随而起的是船员们绝望的惨叫。李
　　华梅暗暗心惊，海盗的火炮威力真不算小啊，而且训练有素，这么快就能命中。
　　对了，一定都是库恩商会卖给倭寇的那些火炮，唉，他们真是自作自受。
　　「这儿危险，」湘芸一把将李华梅从舷窗口拖了回来，三女彷徨不安地看着
　　窗外不断变得浓烈的硝烟。
　　李华梅忽然觉得很不妙，风竟然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这样商船逃脱的希望
　　就很渺茫了，估计风暴快要来了。
　　船只不断中弹，幸好中国海盗想生擒商船，火炮用的基本是散弹，只想杀伤
　　船员，但威力不足，还不能对荷兰船体构成致命的伤害。
　　李华梅估计船只此时应该损毁比较严重了，因为商船一直没有能够摆脱海盗
　　的围攻。大家默默地躲在船舱里，觉得时间实在太难熬了。现在出去，也帮不上
　　忙，如果海盗想登船，大家就杀出去。
　　忽然，一颗炮弹直接命中了李华梅的船舱，三人虽没有受伤，但都吓得脸色
　　煞白。正在这时，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湘芸苦笑一声，「小姐，真不妙了，
　　海盗船已经撞上来了。」
　　「大家出手，誓死击退海盗。」李华梅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等李华梅等一帮旅客冲到甲板上时，甲板上早已像地狱一样可怕，海面上，
　　两艘海盗船正起火燃烧，另三只船已经把荷兰船团团围住，左舷的海盗船已经靠
　　帮了，无数带钩的缆绳将两船牢牢地栓在一起，一批批的海盗举着刀斧，正前赴
　　后继地攀过船来。
　　由于风很小，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烟雾。
　　右舷的火炮还在显现着威力，但显然也不能支持多久了。
　　李华梅抬头看了一下帆具，不禁心里一凉，几个主帆均严重受损，大多数被
　　炮弹穿得百创千孔，有的更是燃烧起来。看来海盗一定是用上了最先进的链弹，
　　先破坏了大船的动力，几乎失去航行动力的大船已经成为海盗的下酒小菜了。
　　舱面上，到处是血肉横飞的尸体。双方的勇士还在拿出最大的勇气做最后殊
　　死的拼搏。
　　舱面上，中国海盗越聚越多，一些人趁着海浪将两船推近时，不顾生死跃了
　　过来，另一些更是悍不畏死，抓着缆绳就荡了过来。虽是面对着自己的同胞，但
　　李华梅心里明白，一旦海盗控制了帆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又是一个船员倒在了不远处，李华梅不再犹豫，利剑轻挥几下，两个海盗倒
　　在了面前，附近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瘦削的中国男子表现出来的高超剑法惊呆了。
　　李华梅的剑法融合了中华武术和西洋剑法的长处，使将出来以后，快捷无比，
　　当真是无人能够抵挡，但李华梅心念对方也是同胞，一直手下留情，不肯杀伤人
　　命。
　　一见李华梅动手，她的部下也纷纷加入战团。
　　但海盗们好像都疯狂了一样，不断猛扑上来，转眼间，李华梅的手下有好几
　　个受了伤。船长见这些中国旅客竟然在这种时刻还敢站出来拼命，大为感动，趁
　　着战斗间隙还不忘对着李华梅伸出大拇指表示一下赞许。
　　见这么多部下登船了，还收拾不了一条普通商船，海盗头子心中震怒。他指
　　挥船只不顾商船猛烈的炮火，逼到近前用霰弹又来了一次齐射。这次齐射彻底改
　　变了战场上的局势，给商船右侧的水手包括旅客造成了极大的伤亡，烟尘还没散
　　去，船上已经一片哀嚎声，见右侧又有一艘海盗船正在靠帮，船长感到大势已去，
　　虽心如刀绞，还是准备投降了。
　　在这危急时刻，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家闻声之下，都慢慢停止了搏斗。
　　战场上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愣愣地看着东南方向的天空。
　　「快撤，」不知哪个海盗喊了一声，海盗哗的一声退了回去，船员也没有动
　　手阻挡，眼看着海盗砍断缆绳，几艘海盗船全速向南驶去。
　　「赶快整理船帆，跟上前面的海盗船。」船长清楚风暴已经近在眼前了，前
　　面不远处也许就有岛屿，以船只现在的状况，在风暴中如果不能找到能够避风的
　　港湾只有一条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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